第十六章.誓言与契约
“怎样？想看吗？”女孩眨着眼，双眼仿佛深秋山涧，水波流转间将人醉倒，这时的她像是降世的魔女，一颦一笑带着魔力。
洛枫不说话，他感觉有些震撼，和女孩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发现女孩有如此的魅力，一股撼人心魄的美从女孩的双眸只间震慑开来，如同那如镜湖面被涟漪打破，那美丽无法阻拦无法抗拒，此时此刻倘若女孩稍加勾引，洛枫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堕落，但是好在洛枫自觉心智坚定，他想想也大概能明白那么多英雄栽在美人手下的原因了，红颜祸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，女孩就是个小魔鬼，吞食着洛枫的理智。
“别这样看着我，好吧我是在变相说你漂亮，但你别这么招展。”洛枫把目光偏向了一边，他不是什么圣僧，自然会脸红心跳，移开目光是最明智的选择。
“看来枫是想看咯，”女孩微笑着，“那我就让你看看，神的恩赐。”
见鬼……这个神的恩赐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？
女孩开始解开上衣扣子，一颗，两颗，洛枫已经能看见里面的雪白，以及深处的沟壑……这样一眼下去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不能自持。
“喂喂喂！你这是哪门子的神的恩赐，快给我停下！”
其实洛枫倒是挺期待之后的场景的，但是赤虎说不近美色才是一个猎手应有的素质，于是……勉为其难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。
说到不近美色这一点，洛枫立马想起了竹安，竹安那个家伙大概一辈子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猎手吧？
“哟，这么快就坚持不住啦？我开玩笑的呢，还以为枫是个多么木头的家伙，现在看来也不是嘛。”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“那么，枫你的愿望是什么？”
女孩这么说，语气很随便，可是气氛却正式得像是一个仪式。
“愿望？近期愿望的话晋升到A级猎手。”
女孩蹙眉，似乎是不相信洛枫的说法，“你最真实的愿望，最深处的想法是什么？”
“我的愿望大概是……做一名学者。”洛枫像个傻瓜一样回答，毕竟成为学者这种愿望实在是难以实现。
女孩看着洛枫，像是在看一团什么奇怪的东西。
“怎么，不行吗？”洛枫一脸尴尬地问，“我知道这个愿望听起来挺傻，但是……”
“枫你在撒谎。”女孩的双眼深邃得像是深渊。
“我没有，我有必要撒谎吗？”
“我能看出来，这不是你最想要的，不是你最真实的愿望。”
洛枫摆摆手，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，“就算我说了又怎么样？这就是神的恩赐？”其实他在心里补了一句：“你是神棍？”
“不要多问，回答就好。”女孩说着，双目像是湖水。
以洛枫对女孩的熟悉，这根本就是个玩笑，女孩总爱开小玩笑，但是那双透着神圣的眼睛又让他觉得这是认真的，他内心的愿望？洛枫自己都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，所谓真正的愿望是什么呢？人生圆满？或者说，真的仅仅是进一所学府而已？
“我的愿望……是……”洛枫支吾着。
是什么呢？洛枫自己也不知道。
女孩也看着洛枫的双眼，四目相对却无火花闪烁。
“我知道了，枫的愿望。”女孩说，神秘得像是……一根神棍。
“是什么？”洛枫问。
“你自己的愿望问我干什么？”
“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？”洛枫的脸上完完全全就是不相信的表情。
“无所谓啦，”女孩淡淡地一笑，伸出右手食指点在洛枫的额头上，“枫的愿望，我会见证它的实现，我在此发誓，为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倾尽全力，神的恩赐降临的那天，我会为你祈祷。”
这是誓言，是神赐，是一份穿越两个世界的契约书，维系着这契约的只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，简洁了然却神圣庄严，女孩瞳孔中闪着圣洁的光芒，双手带着这无尽的禁锢寻找他，上穷碧落下至黄泉，契约生效的这一瞬间，灰烬能够重燃，败花可以再开，一切不可能化作可能，只为那奇迹的一秒。
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像是天使一般纯净无暇，说出的话语仿佛最美好的歌声，如此神圣如此庄严，像天籁，似空谷回音，空灵得像是从灵魂里发出来的，除了这女孩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。
其实洛枫心里还是挺想小小调侃一下女孩的，平时这女孩毒舌得像是毒蛇，到了这个时候却圣洁得像是天使，那么平时为什么不保持这种姿态？非得到了严肃场合才做做样子，好歹让洛枫自己也安安心嘛。
洛枫神情呆滞了一会儿，咧开嘴笑了，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“不谢。”女孩回答。
月光洒下，嫣红似樱，洛枫看着女孩，轻轻地问：“为什么……你会为了这种事情发誓？你不知道誓言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吗？”
所有人立下誓的时候都是因为有那么个值得立誓的人或物，誓言是很珍贵的言语，口中说出的不仅仅是一句话，更是承诺，洛枫很少许下承诺，因为他知道承诺的担子他很可能承担不起。
女孩如此轻易地许下承诺，为的是什么？
“我知道啊，但是那是神赐呢，神的恩赐倘若没有誓言是不会降临的。”
“所以你就发誓？”
“不然你认为呢？”女孩反问，瞳孔中的光芒洛枫看不透，淡淡紫色像是水晶，背映红色弯月，在洛枫眼中投下神秘的影子。
洛枫许久没有动口，看着女孩的双眼，像是发傻一样呆呆坐着。心里算是松了口气？或许也是有些淡淡的失落吧。
“算啦，换个话题吧，”女孩说着坐了下来，白色的裙子后摆垫在身后，“既然今天是顶月日，我来给你讲讲我的故乡吧，来，坐下说。”
说到这个洛枫也来了兴致，同样坐下身来，后背靠在树上。空气中泥土的气息钻进他的鼻孔，让他惬意得想要闭上眼睛。
“笨蛋枫不准用那种傻瓜一样的表情对着我！”女孩当头就是一拳。
见鬼你那种神圣的气息到哪里去了？这分明一个暴力女啊。
“得得得大姐我错了……”
“不准叫我大姐！”女孩的脸恐怖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
洛枫清楚地记得在这种时候女人的破坏力是最大的，所以绝对绝对不要惹。
“你，你继续。”洛枫摊了摊手。
“好啦，你就安安静静地听着，不要打岔，“女孩闭上眼睛，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我的故乡叫做极空陆，是个物产丰富地大物博的大陆，形状嘛……大概像一个酒杯子。”女孩比划了一下，“我以前和你说过，我们的咒术发展非常迅速，有一千多年的历史，而你们冥界嘛，大概就是因为咒术落后所以新的力量发展了起来，所以才会有你说的那些我完全没有见过的东西，比如说……比如……”女孩的眼睛四处瞟了瞟，定格在了洛枫的口袋上，朱红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洛枫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女孩的目标是那只橡胶小猫，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原来的模样了。
“跳过跳过，没找到也无所谓的。”洛枫连忙给女孩一个台阶下。
女孩显然意识到了洛枫发现了这一点，狠狠地瞪了洛枫一眼。
“于是呢，今夜就是顶月日，每家每户是要点一根蜡烛的，可是我这里没有蜡烛，枫你说怎么办呢？”女孩为难地问，事实上蜡烛她是有的，只是装作没有，目的就是看看洛枫这家伙会怎么接下话头。
“不点不就好了。”洛枫显然是不知道女孩的意思，没经过思考的一句话直接吐了出来。
“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煞风景呢？”女孩脸色铁青，“你就不会说一句什么我去弄一根来之类的话么？你这么说很没品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这个意思？”洛枫欲哭无泪，“你直接了当说出来不行吗？”
洛枫这时才发现，女人这心理，他实在是不清楚，他接触得最多的女人就是竹千依，可是竹千依是绝对不会这样藏话的。
“说出来显得没感觉了，”女孩说，“好吧，蜡烛还是有的，枫你来点吧。“
说完女孩从兜里掏出一根蜡烛来，再正常不过的白色蜡烛，只见她把蜡烛立在她与洛枫只见得草地上，微笑着，“枫你快点燃它。”
“是。“洛枫拖着长音，打了个响指，一簇蓝色的火苗凭空燃起，蜡烛静静地燃烧着，火苗直立朝着天空摇曳，像是在祈祷。
女孩双手合十，闭上眼睛，睫毛有些自然卷，她低下头来嘴里念念有词，“我的月神哟，祝愿你的子民吧，我在这里献上我最诚挚的念想，正如我祈祷所言，赐予枫那个笨蛋恩赐吧。”
“你这样说倒是很像一根神棍，前提是吧那个笨蛋这几个字去掉。”洛枫忍不住想要调侃。
本来女孩说的话还是挺中听，像是个温柔的软妹子，一字一句也颇像个神棍，但是最后那一句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。
洛枫看着女孩虔诚的模样，也只能苦笑。谁叫她是个毒舌的家伙呢？自己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良久，女孩缓缓睁开眼睛，双眼像是初升的太阳一样澄澈无暇。
“枫的愿望，会实现的。”
烛光摇曳，月影朦胧，像是在响应着女孩口中的话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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